“柳青你有完没完啊!”她朝他走进一步,“我和你开玩笑你都听不出来,你是不是傻啊?”
谁知柳青还是举着刀不肯放,满眼的犹豫不定。
殷笑简直是恨铁不成钢,“说你傻还真傻!你听听你听听!”她咬牙切齿地,右脚狠狠地往地上跺了几下,“你听听到底有没有动静!”说着她神色蓦地一怔。随即在最后一次跺脚的位置上加大力度又跺了几次。
柳青听见“笃笃笃”地声响,总算不再继续抽风,将佩刀归鞘。他不好意思地笑笑,话匣子开了闸,“妹妹啊,亲妹妹。你不知道,刚才可吓死我了。你给我那灯,没多久它就灭了,然后我就觉着脖子后面总冒阴风,我……”
“闭嘴,安静!”殷笑打断他的喋喋不休,同时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。
屋子里立时安静下来。
她换了个位置,又跺了几脚。“笃笃笃——”的声音响起,在这寂静地夜里,似乎有些不同寻常。
殷笑蹲下身,屈指在脚下地砖上敲了敲。然后抬头迎上他询问的目光,蹙起了两道细眉,“柳大哥,这砖下面,好像是空的!”
…………
还有半柱香的功夫,便是二更天。
白冉不自觉地又往窗子那里张望了一眼,下一刻耳边便闻得落子声响。
“叫吃!”老人的声音略微沙哑,语气中有着毫不掩饰的兴奋。
白冉回神,转头看了眼棋盘上黑白交错的棋子,痛快地摇头认输,“张阁老当真老当益壮,学生甘拜下风!”说着便朝对面的老人拱手一礼。
“哈……”被称作张阁老的老人捻须一笑,边动手归置起盘上棋子,边缓缓说道:“天赋一事,不服不行。自你十八岁以后,我与你对弈便是输多赢少。你今日是心不在焉了。”
白冉歉意地笑笑,“阁老慧眼。学生今日确实有些心神难宁。”
张阁老看他一眼,“子冉是心中有事,还是心中有人?”
白冉默然一瞬,模棱两可道:“两者皆有吧。”
其实他是在想殷笑究竟去了哪里。昨晚他留她在此住宿,已经明确和她说过,今日有事相谈。谁知一早办完事回来,却不见了她人影。
宅院中的下人禀报说:是柳捕头一大早过来,拉着殷姑娘匆忙离开的。他便没太上心。柳青找殷笑能有什么事,无非和兰香之死相关的一些鸡毛蒜皮。但不曾想到,两人竟到了这个时辰都没有半点消息。
殷笑的来历至今成谜,她在这安阳城更是无亲无故无处打听。他只好派人去柳青家里找人,结果院中无人大门紧锁。派去的人又去衙门询问,当值的差役却又说柳青今日身体不舒服,告了假,根本没去。
白冉不由犯了嘀咕。然而这安阳毕竟不是白家地界,他也不曾常来常往。自己的人脉有限,沈家的人脉不能用。事情查起来束手束脚,效率极低。
“咳……”见他又开始走神,张阁老忍不住轻咳一声,“子冉,你今日可否是身体不适。”
“没有。”白冉这一次起身冲着张阁老鞠了一礼,“学生今日失常,阁老见谅。”
张阁老摆了摆手,“你我之间何必讲这些虚礼。”说着,他略一停顿,半是探究半是打趣道:“能让你这般思念的,想必定是个绝代佳人了?”
白冉抱拳讨饶,“阁老见笑了。我想的其实是两个人,一男一女。”
“一男一女……”张阁老重复着他的话,若有所思,“说起来,瑶儿这些日子,也很是想念你。”
“是吗。”白冉语气平淡地吐出两个字,没有多说什么。
张阁老见他如此反应,神情间似有叹息。他主动转移话题道:“你来信说,安阳城郊温泉甚是不错。”
“的确不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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