位高瘦的官员捏着一张墨迹斑斑的白纸,高声宣读王衮的罪状。>
王衮始终低垂着头,闭着眼睛,生命的活力似乎已经消耗殆尽。>
宣读完毕,知府抬头看看天色,嘶哑着嗓音喊道:>
“时辰已到——”>
等候多时的刽子手仰头喝了一口烧酒,将酒水均匀喷洒在鬼头刀宽大的刀身上,再双手握刀,将刀身翻转查验,面露满意之色。>
“且慢!”气息奄奄的王衮忽然间抬头睁目,大声喊道。>
“王衮——你有何事交代?”知府连头都没转,有气无力地说道。>
“小人冤枉!大人!”>
“你有何冤情?”知府的话语在颤抖。>
他扭转身子,给了王衮一个侧脸。>
“私通倭寇罪名太重,小人一个担待不起!大人,您是潭城的父母官,可要替我做主啊!”>
话语一出,围观者里王衮的家属一齐喊冤,女眷放出哭腔。>
知府的后背冒出了冷汗,这时节,如果任由王衮胡言乱语,他恐怕也会被牵扯进去。>
知府朝手下一个亲信使了眼色,这人会意,立马跑到王衮跟前,抬手左右两巴掌,“死到临头,还来乱喊。”>
王衮嘴角含血,脸颊微肿,仍用怨毒的眼神望着知府。>
他晓得,要是再说出点什么名堂,自己的一张嘴,非被身边的这个爪牙撕烂不可。>
他又望向人群,看见了马济生,看见了马济生身旁的手下,一种落寞感油然而生。>
便宜这小子了……太便宜这小子了……扭头间,他看见了阿六多咬牙切齿的凶狠面目。>
王衮又看着马济生。>
马济生与他对望一眼,立刻扭开头。>
一股毒焰在王衮胸中蔓延开来——这两杂碎合伙害我哩!我着了他们的道!枉我对马济生苦心栽培,却害了自己!>
由不得王衮七想八想,知府开启嘴唇,斩钉截铁地喊道:>
“行刑!”>
刽子手麻利地抽出王衮背上的木牌,一手摁住王衮脖子,压低头颅。>
接着,运力于臂,看准王衮后颈上那个走刀无碍的位置,将刀抡起——>
“嘿!”>
王衮的头颅滚落在地。>
鲜血从脖颈喷出,溅到地上,像朱笔挥洒。>
王衮仍然睁着眼睛,仍然在回忆若干年前,他拍着马济生的肩膀,向帮众宣告马济生接任副帮主的场面。>
两天后,潭城城郊的驿站边上,聚拢了二十来号人。>
马济生率领白帮帮众,为阿六多和尤三送行。>
道路两旁的松树,在冷风中屹然挺立。>
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些小草,干枯的草茎散发着幽幽的怨情。>
“马帮主,咱们就此别过了。”阿六多似笑非笑地对马济生说道。>
王衮一死,白帮帮主之位自然就落到了马济生身上。>
“谢谢你的扶持,也祝愿你早日高升。”说着,马济生从手下端着的托盘上取过两杯酒,一杯给阿六多,一杯尤三,自己取杯在手,“来,二位,此去东南路途遥远,咱们饮下这杯酒。”>
酒水下肚,阿六多的身上暖和起来。>
马济生指着道旁拴着的两匹马儿,说道:“这是我为二位准备的坐骑,产自西凉的汗血宝马。”>
阿六多看着那两匹高大健壮的马儿,满心欢喜。>
他听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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