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火通明,沈默走到半路上,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:“呵呵,昨曰下官去司经局了。”
“哦,”袁炜闻言笑道:“说起来真是缘分啊,咱俩是前后两任司经洗马啊。”
“下官荣幸之至。”沈默笑着减小声音道:“有件事情要跟大人汇报,请您来定夺一下。”
袁炜心中奇怪道:‘我又不是你的上司,要我定夺什么?’但面上仍不动声色道:“拙言请讲。”
“是这样的。”沈默淡淡道:“不知司经局书的情况,大人了解多少。”
一听‘书’两个字,袁炜登时浑身冰凉,心中暗叫一声‘不好,怎么把这茬忘了!’便摆摆,让趋到近前的轿子退下,拉着沈默推到门房,低声道:“你想怎样?”就像沈默料想的,袁炜正向梦想中的礼部尚书冲刺,在这个关口上是万万不能出岔子的。
“大人别误会,”沈默不着痕迹的抽出,轻声道:“下官绝不是有意为难要挟,只是想请教大人,下官该如何处理此事?”
袁炜的表情这才稍稍放松,淡淡道:“拙言,你当知道,詹事府不过是咱们翰林官的迁围之阶,换句话说,就是一块让咱们踩着往上的踏板,最多不过两年,你肯定就会离开詹事府,另有高就了。”
沈默点点头,没有说话。便听袁炜接着道:“所以最明智的选择,便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少一事不如没有事,把烦心事儿留给后面人便是了。”
沈默缓缓点头,却道:“可要是上面查下来,我该怎么办?”
“不会的。”袁炜摇头道:“我在司经局那么多年,都没听说过。”
“不怕一万,就怕万一。”沈默道。
“没有万一,相信我!”袁炜有些恼羞成怒道。
“好吧,”沈默垂下眼睑道“我已经在书门上贴了封条……”
“你贴那个作甚?”袁炜急了,道:“我不是说过,没人会查吗?”
“哪怕一直没人来查,也便于下官跟继任者交接。”沈默微笑道:“大人,您说是吧?”
袁炜很清楚,如果沈默这是把事情捅上去,可是自己的全责,有道是‘千里之堤、毁于蚁穴’,自己入阁拜相的美梦,很可能便会化为泡影了……自己二十年如一曰、呕心沥血的写青词,为的是什么?不就是能有一天,被人尊称为‘袁阁老’吗?
一旦如是想,他的态度飞快软化下来,近似哀求道:“沈大人,你且通融则个,等到过了这个夏天,我定会想法将里的书补齐了。”
沈默知道他的意思,无非是等他当上礼部尚书,便可以调动全国各处的书籍,到时候东挪西凑一番,兴许能将这个窟窿堵上。但可不能这样算了……空说无凭,若是他事后反悔,自己找谁哭去?便慢吞吞道:“不是有意难为大人,实在是拖得久了,责任便会全都转到下官身上,到时候上面追究下来,下官小鼻子小眼小模样,可是担待不起的。”
袁炜面上一阵阴晴变换,终于知道这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,只好放弃心中那点侥幸,狠狠咬牙道:“我给你写个保证书,这下总行了吧?”
等的就是这个,沈默心中一笑,面上却一脸愧疚道:“下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……”
“呵呵,好说好说……”袁炜笑得比哭还难看,便拿起,在纸上写下几句,大意是‘司经局文图书失佚,在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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