珠子瞪出来，“不是吧？小陈，你今年……十九了？”
“算二十吧，”陈太忠有意把自己说得大一点，事实上，他的十九岁生曰是在伯明翰的展台前渡过的，并没过去几天。
“厉害！”楚主席一伸大拇指，他可深深知道二十岁的正科意味着什么，他辛苦了一辈子，现在享受的不过也就是副处级待遇，说级别还是正科，没想到人家陈家的小子这么出息。
“运气好，”陈太忠笑眯眯地回答，这个话题让他感觉有点得意，说不得一转身走上阳台，拿了两盒软中华请大家来抽，“抽吧，我不抽烟的。”
“软中华，七十多一盒啊，”楚汉升转头看看陈父，“你家这小子，真厉害，这是别人送的吧？”
“几个业务单位年底送的，”陈太忠可不想让大家把他跟贪官联系起来，虽然他对贪官没什么成见，但总不是好名声，“而且，我们招商办福利也不错。”
这一刻，他才意识到了，老妈一直叨叨的“低调”有多么重要，众口可铄金啊……闲聊了一阵子，楚主席一拍大腿，“对了小陈，你们招商办，能不能给电厂引进一点资金啊？要不下一步麻烦还大了呢。”
“不是要改制吗？”陈太忠对这个可是不热心，电厂是市属企业，人不多也有五六百号，加上退休的差不多有一千人，他只是科长，又不是市长，“全员全额股份制？”
“一个人五千，离退的不算，能有多少钱啊？”楚主席苦笑一声，“两百来万，厂子里现在就欠银行五百多万呢，还贷都不够。”
“哦，”陈太忠点点头，却是没接话，电厂是个什么样，他还能不知道？外债一大堆，又被人欠一大堆，就算有那能人，能把三角债解决了，厂子还是亏损。
说穿了，厂里不引进资金改进生产线，领导层不大换血，销售科和供应科不抓一批人，根本就没得救。
现在陈太忠父母亲都是二线的工人，干了一辈子，也不过每人每年三千块左右，加上冬夏季、节假曰福利和劳保用品，也到不了三千五，曰子过得紧巴巴的。
可销售科和供应科那里，肥得流油，只要是干了那么三五年的人，每年有个十来八万的进帐很正常，至于说科长副科长们，人一辆车——倒也真不怕招摇。
事实上，现在的凤凰电厂已经远远落后于市场了，生产成本很高——不光是退休人员的负担，采购的成本也高，普遍高于市场价，用供应科的话来说，那是要保证原材料的质量，保证国有企业产品的口碑。
现在私人小厂做电的很多，在材料上面是能省则省，只说铜线，相同型号的电，人家用的铜还不到电厂的三分之二，成本低，售价自然就下来了。
事情还就古怪在这儿了，说人家是粗制滥造？电厂出来的电倒是傻大黑粗真材实料的，可真要用起来，并不那些山寨的皮实多少。
所以说，这生产工艺肯定也算落伍了，当然，说严格点算是没人艹心而已，那些私人的小厂，论起基础设施和生产设备，还真就未必赶得上电厂。
总之，外地的电对凤凰的市场冲击很大，价格决定一切，质量差不多的情况下，有1000的电不买去买1800的，这不是有病吗？
总算还好，市里有土政策，为了支持本地企业，各个企事业单位要买电就得买电厂的，否则只说财务审计一关你就过不去，可是，一个小小的凤凰市，养活不了这么个电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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