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是决计是打不过对方的,既然如此,那也别想出去了,所余下的不过是闭目等死罢了。
想他鸠摩智武功佛学,智计才略,莫不称雄西域,冠冕当世,怎知竟会葬身于这个地窖?
灰头土脸,悄无声息。
人孰无死?然如此死法,实在太不光彩。
想到悲伤之处,眼泪不禁夺眶而出。
仿佛灵光闪现,这等悲伤之时,往日经文中的种种,竟开始在鸠摩智脑中浮现。
佛家观此身犹似臭皮囊,色无常,无常是苦,此身非我,须当厌离。
这些最基本的佛学道理,鸠摩智登坛说法之时,自然妙慧明辩,说来头头是道,听者无不欢喜赞叹,只是那时他又真正领悟几分?
此刻他回顾数十年来的所作所为,额头汗水涔涔而下,又是惭愧,又是伤心。
眼下确定会葬身地窖无疑,直面生死之间的大恐怖,回想起这些佛法中的大智慧,竟有一种清净解脱之感。
虽说一开始怨愤无比,但确定已是死路一条后,鸠摩智反而平静了许多,转而跏趺而坐,体内的种种痛楚,在脑海清明后,仿佛在缓缓退去。
想到过去种种,鸠摩智嘴角竟微微带笑,虚竹看过去,好似看到这位大师手中拈起了一枝花儿,再睁开眼细看,一切又如常。
虚竹见鸠摩智先是疯狂的击打地窖墙壁,随后又仿佛悟道一般跏趺而坐,也不知鸠摩智是悟了还是疯了。
就在虚竹懵懵懂懂之间,就感受到一股力道缠绕上自己,将推向了鸠摩智。
鸠摩智猛觉右臂“曲池穴”上一痛,本来他已是内火焚身,全身欲炸,被这么一激,登时打了个寒战,体内奔腾鼓荡的内力仿佛在忽然间找到了宣泄之所。一泄如注,自背心送入虚竹的身体,而他只觉通体舒畅。
汨汨不绝的内力,从鸠摩智体内涌出,灌注进虚竹体内。
虚竹体内北冥神功自发运转,只感觉自己的膻中气海迅速满了起来。不仅满了,而且漫了出来!
就在虚竹感觉身体快要承受不住只是,耳畔传来一句:“虚竹,好好听着。”
一段拗口的武功心法传到虚竹耳中,正是《小无相功》,虚竹只是稍作运转,鸠摩智的内力倾泻速度竟比方才还要快上三分!
良久,鸠摩智脸色苍白,气息奄奄。身体瘫倒在尘土中。
虚竹满面红光,一副满足的表情,周身内力流转,俨然是将小无相功修得大成。
虽然鸠摩智看上去狼狈不已,全无刚才威风凛凛的样子,但此刻鸠摩智却眼神清澈,心灵坦荡。
鸠摩智面对二人,半晌不语。暗一运气,确定数十年的艰辛修为已然废于一旦。
他本身的佛法修为就十分精神。只是偏好武功,荒废了佛法。此刻生死之间明心见性,往日里的大智大慧尽皆复还。
虚竹感受到体内澎湃的内力,连忙道:“罪过罪过,对不起大师!您的内力,我这就将您的内力返还!”
“阿弥陀佛!”鸠摩智缓缓摇了摇头。“佛祖有云,去贪、去爱、去取、去缠,方有解脱之望。我身为吐蕃国师又身具上乘武功,贡高自慢,贪、嗔、痴三毒。无一得免,却又自无惭无愧。此等名缰利锁将我紧紧系住终不得解脱。你只道你受了大好处,焉知今日老衲武功尽失就不是一场大造化?”
虚竹挠了挠头,有些搞不清楚状况,只是天性善良的他,听出来鸠摩智心中的洒脱与喜悦,明白这身内力对方是真个不想要了。
鸠摩智缓缓起身,对罗玄道:“多谢施主!”
“大师多礼了,大师本是大智慧之人,这场造化本就是大师大彻大悟而得,在下岂敢居功?”罗玄摆了摆手道,“只是接下来,大师准备如何安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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