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伟彦并不晓得管梦婷正在离自己越来越近，他觉得自己精疲力尽。
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大男人夜晚会做噩梦，他从不将自己的软弱向别人显露，也从不承认自己有软弱。
“我不需要你，我不后悔。我做的事情我从来不后悔。我没有做错，都是他们的错。”
张伟彦一个人站在镜子前面。
他像一头愤怒的野兽一样走来走去，自己也不晓得自己到底在生什么气。
忽然他猛地一把把镜子砸碎了。
玻璃落地的声音引来了生化人的注意，那些护卫们很快来到他的房间门口。
“离开我。我没有事。”张伟彦傲慢地说了一句。
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快要错乱，不管是在独处的时候，还是和人在一起的时候，甚至是在睡觉的时候，他都听到有一个声音在控告他。
实在忍耐不了，他就一个电话打给那位心理医生：“为什么我还是听到那种声音？你到底是不是医生？”
这是凌晨一点，医生一家早就已经睡了。
在接起电话的时候，那医生愣了一下，随后才迷迷糊糊说：“是张先生吧？您还是睡不着吗？”
“我吃了你开的药一点都没有好转。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医生？”
“是这样的张先生，所有的心理问题根源都不一样，我们开的药物只是帮助您缓解一下你目前的症状。如果你感觉现在这个药没效果的话，我们可以稍微加大一点药量。但是关键还是您自己心态的调节。”
“也就是说我花了钱雇了你，你不能帮我解决问题咯？”
“话当然不是这么讲。不过我了解你现在的心情。这样吧，我陪你说说话，过一会儿你感觉心里舒坦一些再去睡睡看。”
“我就问你一句话，为什么我老是幻听。”
“这可能和您大脑皮层过于兴奋有关。您白天工作繁忙，到了夜里不容易平静下来。所以我当时给您的建议是让您放一个长假。”
“你说的倒是轻松。放长假我去哪里？”
“可以找你的家里人或者亲朋好友，一大家子其乐融融。”
“你这个混账东西！你不知道我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吗？我就一个小儿子，才一岁不到。”
“非常抱歉。是我的疏忽。”虽然那位心理医生是这么讲，不过他记得张伟彦确实没有和他坦白过家里的事情，每一次问起家庭的状况，张伟彦都是支支吾吾，不管是母亲，父亲，弟弟还是老婆。
“我仔细想了想，你说的也可以。行吧，打扰你睡觉了。”
心理医生挂断电话叹了口气，张伟彦虽然给了很多钱，但是他这一单并不好做。
作为病人，张伟彦始终是提防着医生，并且还有他脑袋里那个系统的干扰，根本没有办法确诊他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状况。
“再这么下去我都快有心理问题了。”心理医生叹了口气。
……
张伟彦暂时性地离开了工作，看得出来詹姆斯对他又一次休长假很不满。可是最后还是答应了。
来到摩天城，张伟彦自己步行，让一个生化人抱着他的孩子走在后面。
“关闭滤镜。”张伟彦突然对系统下达了命令。
滤镜功能是对所有摩天城的人自动开启的，在滤镜功能开启的时候，每一个人眼中的摩天城都会经过一定程度的美化，所以在那些人的眼睛里，他们根本看不出来这一场疫情对他们整个城市有什么影响。
但是张伟彦有极高的系统权限。
出门的时候他戴了口罩，也给自己的儿子戴了口罩。
路边的人偶尔有停下来看他们的，可能是因为他们脸上的口罩让他们显得有些突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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